也談“太谷遺墨”和劉鶚的題識

　也談“太谷遺墨”和劉鶚的題識

　　　　　　劉　徳隆

　　《清末小説から》第三期刊出張純先生《＜太谷遺墨＞上的劉鶚跋文》後，関心此事的人来詢問有関情況。為此我請教了前輩。現拠所了解的情況対“太谷遺墨”及其它有関問題談一些看法。
　　這幅“太谷遺墨”，我未曾見到原件。一九八三年九月，我在上海宗伯軒先生処，一九八四年二月，我在福州劉�孫先生処両次見到相同的複製件。一九八四年一次，我仔細地看了原文和題識，観款，並做了筆記，拍了照片，並就有関問題，先後請教了幾位前輩。見張純先生文後，又再次推敲了条幅的字句，核対了有関材料。

　　太谷条幅中語系節臨自唐初書法家虞世南所書《汝南公主墓志》。其原文是：
大唐故汝南公主墓誌銘並序
公主諱字隴西狄道人
皇帝之第三女也天�疏潤円折浮夜光之采若木分暉�華□朝陽之色故能聡穎外発閑明内暎訓範生知尚観箴於女史言容成則猶習礼於公宮

　　将虞世南書原文、周太谷条幅及張純文対照，有不尽相同之処。
　　原文中“夜光之采”前有一“浮”字，“朝陽之色”前亦有一字，但残缺不可辨識。 “訓範生知”之後有“尚観箴於女史”，“言容成則”之後有“猶習礼於公宮”。
　　対於出現上述情況，我以為，這一条幅応作為芸術作品来分析，因此不必照臨原文，可作適当刪節。“円折”下刪“浮”字，乃因下句“�華”下有一字破損。原文是駢儷句式，書写条幅既不可在“華”字下加“□”，即刪去“浮”字，固其宜矣。従文意来説，也無大的出入。其後又刪去両句，估計是為屏条的幅度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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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見的“円折浮夜光之采”和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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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写“園折夜光之采”中“円”、“園”二字，孰是孰非？首先応肯定這是両個不同的字，不可通。“円折”是円転而曲折，是形容“天�”的形勢或形状。用“園折”則無法解釈。我以為複製件応与原件相同，因此張文“園折”実是筆誤。　　我所見的“智帰賢棣正可”和張文所写“智帰閑棣正可”中“賢”与“閑”又不相同。“賢棣”可作“賢弟”解。但“閑棣”則無法解釈。

　　対於虞世南所書墓誌銘究竟如何理解，茲将有関的問題及某些語簡釈於下，以供参考。
　　唐汝南公主為太宗第三女，其年不永，故《唐書》称其“早薨”。作《墓誌》者未必熟知（基本上不可能知）其人，故《志》文為奉命之作，内容多溢美之辞，実無逐句訳解之必要。
　　原文“諱字”後無空格，但“諱字”並不是一個詞，等於“名××，字××”。因避公主名諱，故略其名，字而不書。
　　隴西狄道：拠《旧唐書》，唐王朝李氏為隴西狄道（今甘粛臨）人，与《墓誌》相合。
　　天�：天池。
　　若木：“若”，《説文》作“　”。古伝為日出之処。（以上両句，古人詩文中常用以指皇家、皇族。）
　　夜光：夜光之珠。
　　�華：出自《詩経》。《詩・召南・何彼�矣》：“何彼�矣，唐棣之華……”。又：“何彼�矣，華如桃李。平王之孫，斉候之子。”�，盛也。《詩》語盖形容周王女容顔之盛。毛《伝》：“平，正也。武王女，文王孫，適斉候之子。”《墓誌》用“�華”形容汝南公主之盛顔，与此詞之原始出処非常切合，一写周王女，一写唐王女也。
　　聡穎：聡明而敏慧。
　　訓範：謂教訓与規範。
　　閑明：言其資質静雅高潔。
　　言容：《礼記・玉藻》：“言容諮諮，色容�粛。”

　　周太谷書此条幅究竟有何深意？因“智帰”其人不可考，因此於此条幅所書時間，背景無従推考。前人録古人詩文中語贈親朋，以寓述懐、諷諭、勧勉之意者，雖然並不罕見，但従此条幅不照臨原文，随条幅尺寸而作適当的刪減，尤其是従内容来看，似可認為此条幅僅作為書法芸術贈人留念而已。再従他人的題識来分析，也可以認為太谷所書僅是一幅書法芸術作品，不能由此去推究其学説思想。如：李竜川題“秀外慧中，俊美豊潤”，小門生諸乃方題“周太夫子名遍天下，狂草久為世重，至於楷書，実所罕見。今得拝観此幅，雍容華貴，信饒生趣，始信名下無虚，自幸眼福非浅也。”再如小門生李訪農題“毎侍先師坐，談間未聞其軽評前賢芸術。言至太師周老，輒讃頌不絶於口，私意以為重師。今忽瞻此幅，始服先
師之所美出於至誠，決非以門戸之見而自相標榜也。”以上数例，都従書法芸術角度観賞這一条幅，這也可以説明可不必深究其文字所表達的思想内容。

　　劉鶚是太谷学派的伝人之一，其思想自然受到太谷学派的影響。因此張純先生一文将太谷条幅及劉鶚観後的題識、観款各一則全文披露，無異会引起研究者的注意。
　　張文所記与原題識亦有出入。一是“片楮零絲”，張文為“片楷零然”。“楮”是紙的別称，“絲”指素，亦供書画之用。而“片楷零然”又不可解，這可能是筆誤。一是“丹徒劉鉄雲拝題”，張文為“丹徒劉鉄雲刊題”。原件“　”
是“拝”的異体字，而“刊”的異体字是“栞”。“拝題”含有極為尊敬的意思，是恭恭敬敬地題写，而“刊題”又不可解。　　劉鶚這一題識，前六句是他対周太谷総的評価。“岐”指岐伯，伝説中的古代医学家。“黄”指黄帝。伝説《黄帝内経》一書系由岐伯与黄帝二人討論問答而成。因此“岐黄”是中医学的習慣説法。“隋珠和璧”《淮南子・覧冥訓》“隋侯之珠，和氏之璧，得之者富，失之者貧。”可見対周太谷崇拝之情。
　　後六句系対此条幅而言。“頑廉懦立”語出《孟子・万章下》“故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懦夫有立志。”其意是使貪得無厭的人変得廉潔，懦弱的人能自立。劉鶚対此条幅的感化力量可謂推崇備至。
　　因此，可以説，劉鶚的題識，実際上是研究劉鶚対太谷学派態度的極好材料，亦由此可以粗略了解劉鶚�医道，通易経，善書法，因素極多，師承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張純先生特別提到劉鶚這一題識使用“老残”的印章。這無異是一重要発現。我両次得観此条幅都注意到這枚印章，但印模糊不清，無法確定，因此在我的筆記中記下“似是老残（老鉄）？”。張純先生得見原件，確認“老残”印章，将“老残”這一別号提前整整十年，自然又為研究者們提出了研究的新課題。
　　以上所述，所引，不尽正確，但為研究者提供一些材料，責無旁貸。綴成此文，深得諸前輩指教，在此表示謝意並祈張純先生，樽本照雄先生及諸方家教正。
　　　　　　　　　　　 1987.3.23初稿
　　　　　　　　　　　 1987.3.30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