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紀行

敦　煌　紀　行
全国第四次近代文学学術討論会側記

劉　徳隆

　　敦煌，令人神往的地方。
　　“敦煌学遠名天下，中国学者知不知？”于右任先生的両句詩常響於耳畔，浮於脳際。
　　知不知？知。敦煌千仏洞，誰能不知！
　　知不知？不知。又有多少人能親身領略那神秘洞窟的奥秘，探其真邃？
　　1988年10月，全国第四次近代文学学術討論会在甘粛敦煌召開。作為会議代表，我有幸到了那神往已久的地方。自10月２日到10月16日，共15日。自上海至敦煌3692公里。将会議情況簡記之為“敦煌紀行”。

　　１０月２日　星期天　多雲　　　　
　　中午12：18分53次列車准時出站。所携不多，一為御寒衣物，因“会議通知”云：敦煌地区自然条件不好。十月間早晩気温已相当低。請与会代表作好精神準備，并請帯足御寒衣物。一為会議論文。我所帯之論文系綜述《80年代大陸的劉鶚及＜老残遊記＞研究》。
　　同行者為復旦大学語言文学所袁震宇副教授、中文系近代文学室王継権副教授。知此行上海共13人為復旦４人、上海師大５人、社科院文学所３人、古籍出版社１人、楊浦区教育学院１人。《文学報》新聞部負責人江迅原擬同往，但因臨時変故，只能取消此行。《文学報》対近代文学研究頗多支持。因議為《文学報》撰文報導会議情況事。

　　１０月３日　星期一　晴
　　晨，車已至三門峽。沿途各站，均有吃食可買，価格各異、質量亦各異，無法比較。但較之上海食品則価稍低。

　　１０月４日　星期二　晨大雪　転晴　　凌晨，車過烏鞘嶺，大雪。天微明，車停天祝車站，大雪紛々，積雪已達半尺有余。車中人所着各異。唯身穿大衣，脚着涼鞋，殊可笑。車内気温為12℃，問列車員告曰，車外-3℃，昨夜最冷時為-14℃。前日離上海時為20℃。一日之夜相差如此，驚人。
　　車行二小時，陽光普照，窗外全無冰雪。与方才満山皆白，一片北国風光全然不同。遠方祁連山上白雪皚々，忽然悟道方才是翻越山頂，故有大雪，現在又在山下，依然一片秋色，藍天，白雲，緑樹，時有羊群点綴其間。
　　車過武威，忽然想到《示劉大紳》一信“南望雪嶺，直西不絶，以達崑崙，真壮観也！”句。信写於1908年，於今整80年矣。景色依然，人事已非，信乎?!

　　１０月５日　星期三　晴
　　夜１：45抵柳園。宿糧貿招待所 310房間。晨去農貿市場。辣椒0.35一斤，白藍瓜0.30一斤，西瓜0.10一斤，較上海便宜許多；牡丹烟60元一条，而上海僅31元一条。
　　柳園属安西県，僅一小鎮而已，人口２万，但為青海、甘粛、新疆交通要衢，全鎮幾乎全系従事貨物転運工作。自敦煌開放，則日見繁栄。
　　発信三封。

　　１０月６日　星期四　晴
　　夜，復旦大学中文系文芸理論室葉易副教授到。
　　上午10時，乗車赴敦煌。柳園至敦煌130 公里。酒泉汽車公司，毎日有客車五一八班，交通尚属方便。人員極雑，語言亦不尽相通。漢族仍居多，間雑維吾爾族，哈薩克族等。同車時尚有香港同胞二人，外国留学生四人。
　　自柳園至敦煌，前 110公里皆為戈壁，一望無際，沿途極少人煙，唯有一些公路道班而已。公路状況尚佳，拠知亦為近二年敦煌千仏洞開放之故。90公里処，正在拓寛公路，各種車輌緩々通過。至 110公里処，漸有人員，炊煙，庄稼。
　　12時車入敦煌。大出意料，街道整斉，房屋建築皆不差於南方城市。路面清潔只有超過南方一些県城。市中心花園不大，一尊“反弾琵琶”塑像立於花園之中，其東南為“飛天商場”大楼，頗具地方色彩。
　　至敦煌第二賓館，系市政府招待所。会議籌備人員已於昨日開始工作。会務組張先堂先生暫時安排住於正楼 124号房間，与袁震宇一間。王継権，葉易住 121房間。　　午飯後，沿街而行。商店、旅店居多。工芸品商店有60余家。其中以拓印件、書法、織綿為多，皆以莫高窟為内容。但其質量平々，問津者寥々。唯見一清人対聯，已破旧，落款為“雪堂”，印鑑四個字，亦僅“雪堂”二字能辨認，不知是羅振玉（雪堂）否？
　　見有飛機售票処，知有蘭州－敦煌飛機。

　　１０月７日　星期五　晴
　　上午報到。搬至南楼202号。
　　昨夜連燕堂等人到，見面，談北京所存劉鶚遺物事。連為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近代室主任。又見王飆為副主任。山東文学研究所長郭延礼亦到。見面極親熱。午飯時，得知，丁金竜之《老残遊記》電視劇本，已決定由済南電視台開拍，為1989年国慶節40周年前完成。
　　晩見甘粛文学所所長顔廷亮，其為此次会議秘書長，已来両日，至此方見，可見其忙。拠知，其一忙会議準備，二忙於為各代表返程車票事。
　　新老朋友見面，其楽何如！

　　１０月８日　星期六　晴
　　上午８時半入会場。横標為“全国第四届近代文学学術討論会曁中国近代文学学会成立大会”。
　　見会議代表多為中、青年人，老年極少，因交通故也。
　　上午会議由連燕堂主持。知西北師大副校長王福成為此次会議籌備組組長。
　　会議秘書長是顔廷亮，副秘書長為西北師大的�喜平；学術組組長是中国社科院的牛仰山，秘書組組長是�喜平；会務組組長是張先堂。
　　上午会議先由西北師大王福成致開幕詞，再由社科院原所長�紹基講話，後由敦煌市劉副市長介紹敦煌情況。
　　敦煌是歴史名城，1987年設市。為古絲綢之路上的辺陲重鎮。敦煌地方小、名気大、条件差，乾燥、缺水。是沙漠中的一片緑洲。全市11万人口，但市区僅２万人。1979年列入全国第一批開放的県之後，参観者日益増多。1986年接待了 100多個国家的大使；1987年参観者已有30余万人，1988年９月底已達39万，1988年参観者会超過40万。
　　会議発言之前先宣読了一些賀信如劉再復、馬良春、季鎮淮、銭仲聯、任訪秋等人。連燕堂説：中国社科院院長胡縄的秘書電話通知，胡縄的賀信亦已寄出，但至今天還没有収到。
　　上午会議上宣読論文計有三人，分別為河南大学講師袁凱声的《近代中国文学的艱難選択和歴史命運》，此文作者是関愛和、袁凱声和解志煕。復旦大学副教授葉易《関於中国近代文学観念之変因》。西北師大�喜平講師的《新学詩、新派詩、歌体詩、白話詩》。
　　下午宣読論文為安徽師大王祖献副教授《外国小説与清末民初小説芸術的近代化》。中国社科院副研究員梁淑安的《外来影響与近代戯劇変化》。蘭州教育学院王志明副教授（其論文未印発）。河南大学副教授関愛和《論鴉片戦争前夕的文学論争》。中国社科院助理研究員連燕堂的《簡論洋務運動時期的文学》。中国社科院助理研究員趙慎修的《晩清十年的文学変革》。河南社科院副研究員王広西的《仏学与近代詩壇》。山東社科院研究員郭延礼的《近代桐城派散文新論》。甘粛省社科院助理研究員王公望《目睹瘡痍痛日深》。
　　這些論文主要討論的問題是中国近代文学観念演変的原因。不同的観点主要是：一種認為“中国近代的文芸観念既不是伝統的原版復現，也不是西方模式的照搬；它是以中国伝統文化為本，又汲取西方某些養料加以整合重建的一種特殊形態的文学観念”，�一種認為“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中国文学的変革主要表現在以西方近代文学範型為参照，不断粉砕伝統的旧文学体系和引進、吸収西方的文学観念与文学思潮。建立新型的文学形態両個方面”。
　　這確是一個極為有趣的問題。不過因為我従未考慮過此問題，也未接触此問題，所以只能先認真拝読双方的論文方才深入思考。
　　会議主持者宣布応与会者要求：明天不再大会発言，而進行小組討論。
　　今日已発之論文計有：
　１．《近代中国文学的艱難選択和歴史命運》河南大学　関愛和等
　２．《関於中国近代文学観念之変因》復旦大学　葉　易
　３．《新学詩新派詩歌体詩白話詩》西北師大　�喜平
　４．《外国小説与清末民初小説芸術的近代化》安徽大学　王祖献
　５．《外来影響与近代戯劇変革》中国社科院梁淑安
　６．《論鴉片戦争前夕的文学論争》河南大学　関愛和
　７．《簡論洋務運動時期的文学》中国社科院連燕堂
　８．《晩清十年的文学変革》中国社科院趙慎修
　９．《仏学与近代詩壇》河南社科院王広西
　10．《近代桐城派散文新論》山東社科院郭延礼
　11．《目睹瘡痍痛日深》甘粛社科院王公望
　12．《桐城派在近代的首次変革》中国社科院牛仰山
　13．《対近代言情小説的文化反思》河南大学　金　勇
　14．《中国近代詩歌語言和形式演変試探》河南大学　姚　偉
　15．《人名符号：中国近代小説的文化考察》河南大学　于淑敏
　16．《近代詩学観念述評》中山大学　張海元
　17．《従清季宋詩運動探尋中国古典詩学特征》五邑大学　陳　方
　18．《“戊戌六君子”詩簡論》華中師大　丘鋳昌
　19．《高旭詩風的転変和詩界革命的衰微》長春師院　郭長海
　20．《王国維文学三題》河南大学　李慈健
　21．《＜海上魂＞・＜海外扶余＞的作者与成書年代》南京大学　王立興
　22．《近代皮簧戯＜大香山＞�U談》蘭州大学　趙建新
　23．《読王権＜笠雲山房詩文集＞》西北師大　李鼎文
　24．《変形的人格再塑──蘇曼殊人格論》浙江師大　毛　策
　25．《陸士諤的奇想之一：三国的改革＜新三国＞析評》江蘇社科院欧陽健
　26．《一批反映梁啓超負面的信札》順徳県志辧馬以君
　27．《＜中国近代文学大系・筆記文学集＞編選設想》上海師大　張海珊
　28．《曾国藩思想結構的両次発展》上海社科院張文江
　29．《80年代大陸的劉鶚及＜老残遊記＞研究》楊浦教院　劉徳隆
　　�有《吉林省教育学院学報》、《蘭州教育学院学報》、《上海師範大学学報》等。

　　晩，与天津師大姜東賦副教授談《天津日日新聞》事；与長春師院郭長海談劉鶚与呉芝瑛事，与吉林教育学院鄭方沢副教授談其著《中国近代文学史事編年》。《文学遺産》編輯李伊白告，近期《文学遺産》将発劉鶚充軍行経甘粛一文。

　　１０月９日　星期天　晴
　　全天小組討論，題為１．中国近代文学的演変原因。２．中国近代文学変革的萌芽時期。３．中国近代文学変革的形成及基本線索。
　　分為三組。我所在第一組召集人為姜東賦和華中師大丘鋳昌副教授，丘逢甲之孫。組員有�紹基、郭延礼、関愛和、復旦大学副教授黄霖、蘭州大学教授寧希元、復旦袁震宇約20人。第二組召集人為王継権，第三組召集人為牛仰山。
　　討論各抒己見，観点頗難統一。休息之後召集人点名要我発言，無奈，只得説両点，１．中国近代文学之変因，自不応是一個原因，応従内、外因進行分析。其内因可以先従中国歴代文学変因談起，試找出其相同処，再找出其不同処。対外因之分析亦可分段進行。首先応将，近代文学、晩清文学、清末文学的具体概念弄清。又応明確，歴史分期与文学分期又不尽相同。２．中国近代文学内容渉及面之広、数量之多，遠々勝於以前各個時期。雖然目前研究工作有較大発展，但必竟是起歩，開始時期，人們尚未大量掌握原始素材，応将浩如烟海的原始材料匯集、整理方可得出結論。因此目前的主要工作応是做大量細緻的整理工作，討論“中国近代文学之変因”為時過早。
　会後了解其它二組発言亦各執一辞，簡言之，有“分期研究”、“無意義”等観点，因自嬉為“為時過早論”。
　　晩赴月牙泉。錯将10里当為４里。６：20出発，７：40方才走到。暮色已濃，鳴沙山，月牙泉僅見一輪廊而已。同行者為�紹基、寧希元、袁震宇。後至者則一無所見。往返二十余里，其間又有一段従沙中走過，但依然興緻勃々回至賓館已近10時。
　　回途中進入市区，但見一些賓館餐庁灯光閃爍舞曲声陣々，全然無沙漠小城之感，頗似繁華都市。

　　１０月１０日　星期一　晴
　　早起，又見賓館工作人員於晨曦中洒掃庭院。敦煌処於沙漠包囲之中，風沙之大為其它城市無法相比，但街道整潔又勝於江南一些城鎮。
　　上午継続大会発言，共五人為劉徳隆、欧陽健、黄霖、王杏根、陳則光。我則将昨日発言稍做整理，自命題為“中国近代文学研究之我見”，発言10分鐘。
　　10時敦煌市長来看望会議代表，照相。
　　11時，王継権向会議東道主贈《中国近代小説大系》第一輯一部。11時10分，王俊年作出訪西徳之情況介紹。
　　発資料《1919－1949中国近代文学論文集・小説巻》王俊年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1919－1949中国近代文学論文集・戯劇巻》梁淑安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
　　午後１時赴陽関。王維《渭城曲》“渭城朝雨　軽塵，客舎清々柳色新。勧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陽関無故人。”既謂此。陽関離敦煌70公里。因在玉門関以南而謂之“陽”。歳月無情，陽関已不復存在，僅存　々山峰燧，雖苔痕斑駁，但気勢猶存。
　　遊人除会議代表外，尚有中国旅行社所組織之遊人数百，幾乎全是来自一水之隔的日本朋友。
　　３：40返至“渥　池”，古為寿昌海，古伝為産太己天馬之処，眼下僅一水庫而已。
　　４：00至“沙洲古城”。此為拍攝電影《敦煌》時所建，全系木板，塑料搭成，頗有気勢。明知其假，謂之“假古董”但依然遊人不断。
　　晩与関愛和閑談，知82年他接待過家伯�孫先生。与郭長海談資料事。

　　１０月１１日　星期二　晴
　　気温下降，冷風撲面已有寒意。
　　８：00乗車赴莫高窟。
　　向往已久，一旦親往，心情自不同於一般。27公里路程亦覚過長。
　　顔廷亮為敦煌研究学会副会長，早已与敦煌研究院聯系好，因此，給我們以“竹下登待遇”，此雖戯説，但尽可大飽眼福。果然走過郭沫若所題“石室至宝”的牌坊，之後，“熱烈歓迎日本国首相竹下登閣下光臨莫高窟”的大標語牌尚未収去。
　　遺憾的是，一過古漢橋，提包、照相機之類一律不得携帯入内。
　　莫高窟共有 492個洞窟，一般只開放10個。為保護壁画色彩，洞中全無照明設備。参観時僅靠従門口処射進的光線和手電筒的光線，更増加了神秘色彩。
　　為我們講解的是敦煌研究院接待処的馬娟。高中畢業便来此，対仏教及塑像、壁画已極熟悉。我們依然按組参観，毎組約20人。
　　上午参観了16、17、335、329、328、320、427、428、454、259、257、256、 254諸洞，下午参観了96、251、250、249、244、231、203、204、205、130、 156、158、98諸洞。
　　聴其講解，部分為已出版之刊物所介紹，尚有一些書中尚無介紹。
　　例如：17窟為挙世皆知之“蔵経洞”。洞中有曾被唐王朝教封為釈門河西都僧統的洪鞏的塑像，身披通肩田相袈裟作禅定相。但在“蔵経洞”被発現之時，洞中并無此像。此塑像蔵於第 365窟，経研究者分析，才将其移回17窟来。
　　再如：第 428窟，為最大的洞窟，是特級窟，平時極少開放。第 259窟，北壁西起第三龕之禅定仏像，神態庄静含蓄，結構謹厳概括，面部端庄俊秀，嘴角微々含笑。被誉為可与蒙娜麗莎相比美的東方美人。因此一些行家称此為 “東方美人窟”。
　　最令人感興趣的，也最令人驚奇的是人們所熟悉的飛天及反弾琵琶的形象，与脳中所想全然不同。飛天均絵於頂部与牆的結合処，僅一本書大小，而反弾琵琶僅在第 231窟中有一保存完好者，亦僅一本雑誌大小。
　　匆匆一天，理解了為何常書鴻肯数十年如一日居此不肯離去，而張大千願千里迢々来此臨�了。
　　返敦煌時，再去月牙泉。遊人衆多，騎駱駝照象亦是一項人們熱衷的事。
　　晩，得《中国近代文学評林》一冊，華南師大近代室編。
　　喉　疼已多日，只得継続吃潤喉片。原因是空気乾燥。

　　１０月１２日　星期三　晴
　　全天為成立中国近代文学学会事。
　　早上起床，先赴汽車站買今日下午返柳園汽車票。因明日中午10：32之車票已買好。
　　王飆匯報，中国近代文学学会成立籌備経過。并説，1988.1.29日已経中国社科院批准。
　　我所摘記中国社科院文学所劉再復的賀信中亦談到“現在各種文学研究会已経很多，我們研究所不太願意支持学会継続発展，但是我們却真誠地支持近代文学研究会的創建。這是因為近代文学学科需要更快地前進，而且需要通過学術組織推動它的前進。”
　　上午通過学会章程，討論学会理事候選人名単。意見不完全統一，以挙手通過為准。
　　下午無記名投票，従39名候選人中，選出29人組成理事会。此後理事会選挙会長、副会長、秘書長、常務理事。
　　５：20。赴汽車站，人已登車。中国社科院文学所之周永琴　来，報告，選挙已結束，�紹基為会長，王俊年、郭延礼、連燕堂為副会長，王飆為秘書長，�有六人為常務理事，匆忙記下五人，大約是関愛和、鍾賢培、鄭方沢、黄霖、顔廷亮。
　　車出敦煌，已是薄暮時分，蒼茫戈壁，一覧無遺，回首西南角，一輪黄日西沈，天空，大地一片耀眼的金黄色頗壮観，“大漠孤烟，長河落日”等句自然而然地浮於脳際之中。
　　晩到柳園已近９時，宿柳園飲食服務商店旅客部。
　　会議本応13日結束，但因火車票難於購買，所以分批返回，与我同行者仍是王継権、袁震宇、葉易。同時返柳園尚有河南関愛和等７人。

　　１０月１３日　星期四　晴
　　晨起，整理物品，購葡萄干之類。
　　10：45，登上54次車。
　　約至14時，暫時停車，為昨日発生車禍。12日開出之54次車已誤点24小時。
　　下午将為《文学報》撰文完成，聴王、袁、葉三人意見。

　　１０月１４日　星期五　雨晴
　　昨夜，過烏鞘嶺，因来時大雪。因此将所帯御寒衣物取出。誰知，天未降雪，気温如常。虚驚一場。

　　１０月１５日　星期六　雨
　　車過，西安、鄭州、開封均下大雨。至蚌埠方才晴天。
　　本応23：00抵滬。但因火車晩点，未能如願。
　　長途旅行已感疲憊。

　　１０月１６日　星期天　晴
　　夜，１：25分，火車進入上海站。１：35分出站。一切順利。
　　半個月的敦煌之行至此結束。

1988.10.20
於上海楊浦教育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