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囈外編》��呉〓人軼著的新発現

　　　　　　　《〓囈外編》��呉〓人軼著的新発現

　　　　　　　　　　　　　　　張　　純

　　関於清末著名譴責小説家呉〓人的軼作，近些年来陸続有所発現。如《食品小識》、《滬上百多談》、《呉〓人軼詩十三種》等々。今年三、四月間，日本清末小説研究者中島利郎訪華，将他所発現的呉〓人軼作多種見告，又有吉林郭長海先生告知其処発現呉〓人軼作事。可見，対於晩清小説資料的発現、整理、已経引起了国内外学術界的高度重視。目前，在中国方面，晩清小説的研究群体正在形成。這個問題，筆者将�外撰文介紹。本文的目的，是通過《清末小説》雑誌向国内外（包括台湾）熱心於晩清小説研究的朋友們介紹一種新近発現的呉〓人重要軼著。

　　　　　　　　　一，《〓囈外編》的発現経過及版本情況

　　去年下半年，筆者為了了解江蘇省内図書館晩清小説関係史料的館蔵情況，開始対省、市両級図書館進行調査，並得到了有関方面的支持。目前這項工作仍在進行之中。
　　自今年三月�，調査者的目光開始転向了蔵書量名列中国第四位的南京図書館。在南京図書館中，晩清小説関係資料是大量存在着的。如清末小説《片帆影》（浣白子著�� 一部劉鶚《老残遊記》的倣作，其中大段抄襲劉文並剽窃《老残遊記》的情節。筆者不久将�行著文介紹）、《断腸碑》（鄒�著）等均不為阿英《晩清戯曲小説目》所収。更重要的是，通過這次調査，発現了清末四大譴責小説家的軼詩文，其中包括呉〓人的重要軼著《〓囈外編》。
　　《〓囈外編》，又名《政治維新要言》，光緒壬寅（1902）年莫春上海書局石印本。版框高12.5㎝，寛８㎝，署“南海〓人呉沃堯撰”。袖珍版一、二両巻。巻首有呉〓人親筆写真《序》言一篇。該軼著共分上、下両冊。上冊二十八頁；下冊二十七頁。線装本。竪排十六行，行三十七字。全書約計六万六千三百余字。魏紹昌《呉〓人研究資料》、中島利郎《呉〓人伝略稿》、王俊年《呉〓人年譜》均未提及。
　　該軼著為呉〓人光緒二十三年至二十四年（1897－1898）在上海〓廛所写的時論。時清庭正値中英鴉片戦争及中日甲午海戦失利，急欲効法日本明治維新的辧法改革体制，変法図強。朝野士大夫奔走相告，顧勤究，呉〓人久已不欲出外酬応，毎日取閲新聞紙，静観這次維新変法運動的進展情況，並以此為題，日課一篇，登載滬上各報。積久成帙，計得五十八篇。分別軍政、将略、団練、水師各名目，編輯成冊。並収入旧日発表的論文若干篇。未幾，維新事敗，倡導維新之六君子一一就戮於北京之菜市口，康、梁二人藉外人之助遁走海外，光緒皇帝亦因力主変革而被慈禧太后囚之於宮内瀛台，中国近世第一次改革変法運動，因保守派的反撲而宣告結束。《〓囈外編》収入的正是呉〓人這一時期的時論，可補王俊年《呉〓人年譜》及中島利郎《呉〓人伝略稿》的不足。
★《〓囈外編》上冊巻一目録：
　　保民，制度，説刑，説法，教仕，孚信，議院，遊歴，治河，略分，成見，交渉，開砿，律師，出洋，定例，国用，節用，征書，釐金，鋳銀，自強，円法，郵政，公司，洋税，専利，勧農，酒税。
★《〓囈外編》下冊巻二目録：
　　軍政，将略，団練，水師，陸軍，火器，砲台，専権，観戦，漁団，間諜，儲才，訳書，考工，製造，購料，験貨，包工，学生，用人，私造，報銷，格致，歴数，管仲論，商秧論，曾参論，劉晏論，異端辯。

　　　　　　　　　　　二，関於《〓囈外編》的真偽

　　晩清時期，由於文禁漸寛，加之印刷術的発達，各地報刊如雨後春笋一般発展起来，同時孕育了一大批専治小説的創作大軍。坊間盗印之風日盛。書賈仮冒名家而創作的作品充斥了坊間書肆，這一状況一直延続到1949年大陸解放。其間，晩清小説家劉鶚、李伯元等都曾発現過冒名的盗作。魏紹昌、樽本照雄両人曾経撰文予以掲露。筆者発現的《〓囈外編》是否坊間的冒名之作？
　　対此，筆者認真地研究了有関呉〓人的資料，認為該軼著系為呉〓人著作当不致有誤。現提出以下理由：
　　＜一＞呉〓人曾傭書於上海江南機器製造局。関於這一情況，李葭栄、胡寄塵、張乙廬在他們各自的著作中，均有明確記載。
　　李葭栄《我仏山人伝》：“……君早歳食貧，岸然自異，無寒酸卑瑣之気。傭書江南製造軍械局，月得直八金……”
　　胡寄塵《我仏山人遺事》：“……初来上海，傭書於製造局，月得値僅八金。時値仲父客死於燕……”
　　張乙廬《呉〓人逸事》：“呉氏初為上海製造局写生，束脩甚微，時有懐才不遇之嘆……”
　　《〓囈外編・火器》“付記”中有類似的記載：

　　猶憶光緒甲午（西暦1894��純按）中東事起，余従事製造局。聞之同事人云，某日発出毛瑟槍若干枝，交砲船為守夜之用。越一日忽来掉換云：“子不配，槍不能施放。”乃飭工匠験之，則鏘々然，如連珠。無所謂槍不配子也。又有友自山海関帰者，言在彼処遇一兵，施放洋槍。友偶問之，兵竟不知来復線為何物，望牌為何用。嗚呼！言之可哀，亦可笑也。付記。

　　《〓囈外編》中的“付記”与已知呉〓人傭書製造局的史実相合。
　　＜二＞関於呉〓人因奔季父之喪於丙申（1896）之秋遊宜昌的史実，《〓囈外編・円法》“付記”中有以下記載：

　　丙申歳遊宜昌，見行用之銭毎緡中求一収鋳者而不得。盗鋳之衆，令人寒心。

　　有関上面提到的“丙申歳遊宜昌”的記載，還見於其它已知為呉〓人撰写的資料：
　　甲，呉〓人《中国偵探案・東湖寃婦案》：“丙申七月，余奔季父喪至宜昌……”
　　乙，呉〓人《〓廛筆記・孝女墓》“……秋七月，家季父以電報来，召赴宜昌省疾。途次即得訃……”
　　丙，《〓廛詩刪剰》“七月十九夜，接家季父電，詔赴彝陵省疾，即夜成行，戚友知己都不及走告，賦此留別。”
　　＜三＞《〓囈外編》的自序署“光緒辛丑嘉平月南海呉沃堯〓人氏識於海上〓廛”。写真版石印。経与魏紹昌《呉〓人研究資料》所収的《　清館法帖》及其祖手書立軸的〓人氏辺跋手跡相対照，可以得出両処手跡系出一人之手的結論。
　　《〓囈外編・自序》：

　　丁酉（西暦1897年��純按），戊戌（西暦1898年��純按）間，閉戸養　，無所事々。時朝庭方議変法，士大夫奔走相告，顧動容。久已不欲出外酬応，日惟取閲報紙，藉知外事。暇則自課一篇，遣此長日，積久成帙，自署為《〓囈外編》。盖当有《内編》一帙専辨理性之学者，然当未成書也。未幾，《外編》稿失去，遍覓不得。今冬陳君銅書過従，偶談及此書，始知已為書肆取付石印。爰自為検校一遍，書此記云。夫以咋囈之言，出以問世，亦徒滋余之慚惶耳。
　　　　　　　　　　　　　光緒辛丑嘉平月南海呉沃堯〓人氏識於海上〓廛

　　由於以上幾条論拠的存在，可以説《〓囈外編》確為呉〓人的著作是可以肯定的了。正如魏紹昌在《東方夜談》中所写的那様：“盗印的（書），勢必是易於推銷的作品。因此，作者要有名気，作品大都偏重於小説，散文之類。詩歌和理論是極少，甚至不去染指的”。

　　　　　　　　　　　　　三，呉〓人事跡辯正

　　１．治河：
　　《〓囈外編・治河》章記載了呉〓人入銭塘張尚書幕，助其在東省治理黄河並力主黄河改道与荷蘭国人所主張的治河方法進行辯論的事跡。其経過如下：

　　銭塘張尚書撫山東時，有荷蘭国人某挟算術遊斉魯間，測量河道，謂需逢弯取直，濱河村庄悉数遷去。僅遷去濱河村舎，似仍改河為堤之法。愚謂等是遷動居民，猶莫若改道之為愈也。改道之説，時賢既言之矣。其言曰：“便善測算者，就魯預間擇地勢最低之処闢為分河，以殺水勢。”吾謂猶不若逕由改道導之入海為愈也。（下略）

　　呉〓人提到的“改河為堤之法”即是劉鶚在《老残遊記》中批判過的所謂“不与河争地説”。持此種意見的人主張：“改河見為堤，而別築一堤於旁，然後注河於田，以田為河”。《老残遊記》第十四回“大県若蛙半浮水面，小船如蟻分送饅頭”再見了張曜采納“不与河争地説”的後果。呉〓人的治河主張為上遊鑿湖蓄水，下遊改道入海。与劉鶚的治河主張��束水刷沙，有着明顕的差別。両種方法孰優，孰劣很難論定。
　　為了実施導河入海的治河主張，呉〓人設想将動遷的下遊移民安置在新疆。因新疆沃野千里，菽麦咸宜，刈獲較江南尤早。而自改設行省之後，坐棄肥壌而不知懇。地広人稀久為俄人覦。只要政府能制定章程，並給文為凭，移民可拠之在新疆開墾数倍於失地的地　，同時減免税収，告之以治河為興民，長治久安的道理，百姓最終“奔走而往者，必将争先恐後也”。
　　拠《清史稿・地理志》，新疆建行省的時間是在光緒九年。“置巡撫及布政使司，以分巡鎮迪道兼理擦使銜”証明呉〓人入山東佐張尚書治河的時間当在光緒九年（1883）之後。
　　呉〓人《〓廛筆記・狐言》中有“甲辰冬，遊済南”的記載，魏紹昌拠此認為呉〓人就任黄河河工局職事的時期応在此時。其実這是魏先生的一個誤会。按：呉〓人小説創作最活躍的階段是在1903－1910年間。是年（甲辰）冬天呉〓人《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状》、《痛史》、《九命奇寃》、《瞎騙奇聞》四部小説同時在報上連載，呉〓人不可能有此雅興捨小説而不作，遁入官場至済南黄河河工局謀差的。況且，《〓囈外編》的写作時間在“丁酉，戊戌間”，其入河工局亦当在此（1897－1898）年之前。従《我仏山人札記小説・朱真人故居》中“甲辰遊山左，寓青島十日”的記載来看，甲辰（1904）年呉〓人的山左之行当�有目的，其時間也比協理張尚書治理河患要短得多。我估計，呉〓人入山東治河的時間，当在張曜撫東省的光緒十二年（1886）至光緒十七年（1891）這五年間，具体時間待考。

　　２．呉〓人改号的時間：
　　呉〓人原名宝震，大約一八九〇年左右改号繭人，取自“作繭自縛”之義。魏紹昌在《呉〓人研究資料》中写道：“約四十一歳（1906）時又易繭為〓，言本同也。采‘百舎重〓而不敢息’（荘子《天道篇》）之義”。不知何拠？
　　光緒二十八年（1902）上海曾経出版過根拠呉〓人手跡石印的《呉〓人哭》，其中対〓人氏改号一節記之甚詳。曰：

　　呉〓人原号繭人。一日求人書画，贈書款書作繭仁。〓人大驚曰：“繭中之仁，死且僵矣”急易作〓字。仍音繭，因多誤作“研”者，便記於此。

　　可見，呉〓人之“繭”，早在光緒二十八年（1902）即已脱変為“〓”了。所以，不能説呉〓人改号始自丙午（1906）年。
　　《〓囈外編》出版於辛丑（1901）年，其自序的落款処已署“〓人氏”，時間較《呉〓人哭》還早一年。呉〓人不但有“〓人氏”的号，而且当時已銘其海上的居室為“〓廛”了。這一点是鮮為人知的。

　　３．《〓囈外編》的構成：
　　呉〓人最初在上海辧報為丁酉（1897）年事。名為《消閑報》，後又相継創辧《新奇報》及《寓言報》。而呉〓人進入報界確是在丁酉（1897）年之前。《〓囈外編》中有相当一部分文章曾在当時発行的報刊中発表過。如呉〓人在《〓囈外編・説刑》一文的“付記”中写道：“此意曾演為論説，登諸滬報，今節存之”。又如《〓囈外編・制度》“付記”曰：“景曾作一制度制兼論及此，今仍演其意存之”。又有《曹参論》、《劉晏論》、《異端辯》等旧日論文付後。

　　　　　　　　　　　　　　　四，結束語

　　目前，呉〓人資料以庚子（1900）年以後為多，癸卯（1903）年至庚戌（1910）年間尤甚。学術界亦缺少対呉〓人早期思想研究的論文。這次発現的《〓囈外編》将填補呉〓人研究資料的空白。対於研究呉〓人的早期思想，尤其是対他在戊戌変法維新活動期間的思想，提供了珍貴的資料。

　　　　　　　　　　　　　　　　　　　　一九八七年七月十四日書於希夷書斎

　　　　　　　　　　　　　　　　　　　　　　　　　　　　　（Zhang Ch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