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元家世考

清末小説第15号 1992.12.1

李　伯　元　家　世　考

戴　博元

　　據有關史料記載：常州李氏的祖先本出於唐朝宗室昭王李�之後，昭王第三子李京的後裔蕃衍於安徽歙縣、休寧等地，世稱“三田李氏”。至明末清初時，有世居休寧的李遇龍（仲徴）者，始遷常州，於是入籍武進，世居於郡城青山橋下羅武�（俗稱羅蔔�），經五傳而至李文�（字吉甫）、李秉�（榜名錦）兄弟倆同登嘉慶十二年南北榜擧人。文�由�州訓導擢鹽城縣教諭，他工書擅畫，尤善花卉，邑紳李復稔曾收藏他所寫菊花一幅，畫法極工精，洵爲妙筆。他還著有《見聞記異》、《山水、人物考》等凡數十巻，壽至九十三歳。秉�於嘉慶十四年中進士，官内閣中書。文�即李伯元的曾祖父，生三子，長子早殤，次子名錫王昆，字嗣卿，是道光元年擧人，官山東平度州知州。李氏兄弟同榜，父子擧人，在邑中曾傳爲美談。文�的幼子李芸，字徳卿，是邑庠生（秀才），即伯元的祖父。他二十九歳時去世，遺下一子名翼宸，字申之，其時甫五歳，即伯元的父親。申之幼年由伯父嗣卿撫養，年長後爲山東候補知縣，配甘泉呉氏（候補通判呉�之女），生一子一女，子即李伯元，女名淑方。申之因山東來常州原籍應試，試畢歸途中因受了風霜之苦，回到山東即患傷寒病去世了，年僅二十七歳。時李嗣郷父子均服官於山東，爲避咸豐年間的太平軍戰亂，全家遂僑居山東。申之死時，李伯元纔六歳，其女淑方爲遺腹女。有些史料寫伯元“三歳喪父”，還有説申之死於1869年的？據《�氏家乘》載，李淑方生於1872年農暦十月十九日，則是年伯元應爲六歳（虚齡），淑方既是遺腹女，那申之至少在1872年還在世。李伯元父子兩代均是幼年失怙，靠伯父撫養，他們三世同居，沒有分過家，嗣卿自己也只一子，即李念仔。嗣卿去世後，全家生活即由念仔獨任其職，他視子姪爲一體，而對伯元尤憫其孤、愛其慧，所以平時督教極嚴。念仔名翼清，歴官山東道員、東昌府知府等職，生有七子七女。長子名寶章，字穀宜，一字斐園，是同治十二年擧人，以道員総辧�州土厘局，能畫，工山水、花卉。其餘諸子中知名者有李寶�，字經畦，又字經彜、漢堂，晩號荊遺，也是秀才出身，歴官湖南候補道，署湖南提學使，他比伯元長三歳，博學工詩文，著述頗富，有《漢堂詩鈔》等，幼時與伯元同在學塾攻讀。李念仔因正室管夫人早卒，家務均委堂弟婦呉氏（伯元母親）料理，李伯元六歳便與堂兄弟及姪輩一起在家中由塾師教授讀書，十六歳讀完四書五經後又從師批改文章，以是學業精進，深受老師器重。同在家塾讀書的尚有堂姪李祖年（寶章之子），字�o臣，號紀堂，比伯元小二歳。祖年在光緒二十一年（1895）中進士，爲翰林院庶吉士，時年僅二十七歳。散館後授山東文登縣知縣，昇山西寧武、太原等知府。民國初年任山西財政廳長，全國煙酒事務署長等職。祖年亦工書善畫，其山水、花鳥得宋元人意。李祖杰（寶章次子）。號蒲郎，亦擅詩文。據此，則李家自李文�至李祖年五代之間皆官牧令或詞林，還未見有充任佐雜小官的。即使如李伯元《讀書雜記》所説：李寶章総辧�州土厘局時曾招伯元前往襄辧父案，也非佐雜之流可比。1892年李念仔由山東辭官歸里，時伯元已二十六歳，乃與其妻鍾氏（山東〓口批驗所鹽大使鍾履祥之女）乃母呉氏，妹淑方一同回到常州。因羅武�的故居已遭兵毀，乃�於驛橋下青果巷沿河置平房六十四間。青果巷古稱千果巷，在明代以前的常州運河，是由西水關穿城而過，經此出通呉門而蜿蜒東流的，當時舟船尾接，沿岸成了南北果品的集散地，所以乾隆年間的《常州賦》有“入千果之巷，桃梅杏李色色倶陳”之句。明萬暦九年，知府穆�}在城外開闢新河，舟船改道，“千果”也被訛呼爲“青果”而沿用至今。巷口的驛橋，是古常州的南大門，沿河盡是垂柳水閣，素擅江南煙月之勝，南唐的書法家，吏部尚書徐鉉晩年遊常州，寫過一首《題驛詩》：“曾持使節駐毘陵，長與州人有舊情。爲報驛橋風月道，舍人鬚鬢白千莖”。描繪了這里的美好景色。李伯元的故居在今259號至269號，座南朝北，皆木結構明清時建築；259號是書齋及眷屬住房，今存三間二進，前廳飜軒月梁梁托有荷花、壽桃等黄楊彫刻，工藝細致。軒後天井舗石板，存李家當年白石洗硯池一方，今由李念仔後裔住着。263號存留餘堂廳屋三間二進，前爲轎廳，後爲大廳，念仔置此屋時大門即在轎廳前。據《常州府城坊廂字號全圖》及《唐氏家乘》載，這里原系明代唐氏“禮和堂”舊址，爲唐荊川伯祖，畫家唐世寧等居住。現存廳屋梁枋間仍存舊時彫刻。269號存住房二進，各五間，後進爲擡梁式構架，存明代木�|窗二扇，其中一間仍由李伯元後裔住着。廳後�有古井一口，系當年用水處，西首有披屋一隅，是當年的馬廐。原屋前後略高，中間一進地面低42厘米，俗稱“元寶地”，以上房屋已定爲常州市文物保護單位。李家當時人丁衆多，分居各室，家務仍由伯元母親呉氏代爲主持，�毎天親自下厨房料理各房飮食、菜�{，做事精細，津津有條，深得全家的敬重。李伯元則在家繼續鑽研藝文，還學習英語。1893年參加縣考，中秀才第一名，旋即補廩（舊時科第試名次高者可補廩膳）。他多才多藝，兼善詩賦、詞曲、書法、篆刻、繪畫及音樂等，集諸藝於一身，可謂才氣横溢。被稱國學大師的王�運（湘綺）對李伯元的詩詞十分贊賞，説他“專擬唐人，以神韻爲主，下字矜愼，殆爲爐錘”。評其詩“麗句清詞似女郎，風情綿�y骨堅蒼”可見推崇備至。伯元能按曲牌編詞曲，工尺絲毫無誤，早年就編過《風月空》、《酸酸酸》等，還能吹笛，是一位度曲家。他對家郷一直是很懷念的，有一首《客中秋感》：“無端作客此淹留，觸緒能消萬斛愁。郷思望圓三度月，砧聲涼送一城秋。糧空直學餐霞去，書富猶堪負笈遊。聚散年來數萍梗，何時聽唱大刀頭”。他的詩大量刊登在所辧各小報上，也有散見在親朋酬唱稿集上的，現在大都散失，如有人能化些精力搜集一下，實在是件有意義的事。他的書法、篆刻是很有造詣的，其書體洒脱，工楷自以虞歐入手，玩其“可人如玉，落花無言”一聯之豐腴，則又具平原之變化矣。李錫奇曾回憶早年在常州的一次文會上，李伯元曾點明著名篆書家，翰林汪洵誤書篆法，可見他是一位篆文行家。其於篆刻猶爲精到，前常州博物館長董菊新曾於1957年在東大街舊書攤購得一本《芋香室印存》，爲木刻水印綫裝本，封面有“季育”二字朱文章一方（當爲印譜收藏者），但僅是一本手打的〓印本，並未正式出版。内〓李伯元所用的印章共29方，這些印章刀法〓秀，筆意蒼古，但師古而不泥古，博采衆長，卓然自成家數，可見造詣之深。他的繪畫家學淵深，一門出了好幾位畫家，其作品雖流傳不多，但頗有功力，李寶凱《毘陵畫徴録》説他“偶寫�派花卉，筆意清超”。今存常州市博物館之《梅花壽帶圖》一幅，左首有�寶惠1956年３月之題跋，圖是解放後董繭庵得之於舊書舗的，不再贅述。這里要説的是該圖上款的“次寅”與李伯元的關係；次寅即�毓庚，號衡齋，行二，擧人�彦�u之子，與伯元妹夫�毓巽爲同胞兄弟而長毓巽七歳，歴官山東夏津縣知縣，亦工畫，善寫花卉蔬果。次寅無子，即由李伯元妹淑方之子寶濟過繼爲嗣子，所以他們是親上加親。題跋的�寶惠則是次寅胞兄、侍講學士�毓鼎的長子，跋文説他在光緒三十二年春還與伯元在滬共杯酌，按是年４月７日（農暦三月十四日）伯元即病故，其共酌當在春節左右，而不久，他就離世了。常州文物商店前幾年曾收購到李伯元扇面畫一頁，畫爲淡墨山水，有疎林泉石，着墨不多而得冷澹清雋之趣，爲文人畫風格。其款爲：“詞林仁兄有道：戊戌仲春　李寶嘉”按是年爲1898年，當是他在上海辧報時所繪，至於“詞林”其人，尚未考出，當爲常州人。此外，如《李氏宗譜》中所刊數十幅祠墓示意圖，亦由伯元一手所繪。1985年文物普査時曾在古村街辧發現有大理石景片〓嵌的紅木椅八張（其中二張景片已脱落），景片上所題“煙雨野色”、“雲山在望”、“山光水影”、“平江秋色”、“山崗色野”、“南山蔚秀”下款均署：“伯元寫句”，後有“伯元”二字小印，計朱文三方、白文三方。此椅原爲從前上海實業家曹姓所有，現在延陵西路瞿秋白故居，字爲行書體，未書姓氏，細審其筆恣似與李伯元手迹迥異，所以還不能作定論。
　　1894年李念仔去世，二年後，伯元全家移居青果巷140號李蓉生家女廳五間内，主要是爲籌辧其妹淑方的婚事，婚事是李念仔於1894年在世時親自定下的，男方即�彦�u之子�毓巽（字季庵，光緒癸巳恩科擧人，内閣中書）。�季庵原配呂氏，卒於1894年五月，故淑方是續絃，�和季庵同齡，結婚那年（1896）雙方都是二十五歳，季庵的《剪紅詞草》是年所填《摸魚子》“題《漢堂詩詞》”已改稱李經畦（即伯元堂兄李寶�r）爲内兄。季庵家饒亭園之勝，常於園中嘯聚文燕，李經畦、李伯元、劉光珊、金武祥等均當時文友。他們夫婦間亦甚和愛，季庵有一首《洞仙歌》即是懷念淑方的：
　　“三杯兩盞，絮離觴私語。一穗燈花笑相吐。贏隨身，硯匣作客衣裳；寒夜里，親手累他檢與。荒鷄俄唱曉，抛却香衾，無奈匆匆下樓去。莫道不關情，一掬横波，早幾點，珠涙擱住。問怎底教儂忍心行？�盡日千回爲伊凝竚”。
　　季庵卒於光緒三十年九月，時年三十三歳。呂氏遺一子名寶駿（漢輔），由淑方方撫育。淑方生三子（寶隆、寶衡、寶濟）一女（適安徽�q源江福格）。季庵死後�獨任教子理家之責，是個賢妻良母，頗受其兄伯元影響，也愛好書畫，堂内所懸一幅�南田的《百鳥圖》是�珍愛之物，有時也臨�幾筆。�卒於1931年12月16日（農暦十一月初八日），享年六十歳，合葬於東青武城�季庵墓。1975年清明，我受北京�寶惠之托，由看墳人陪同至墓地，只見蔓草叢生，墳墓已於“文革”浩劫中夷爲平地矣！
　　李伯元在常州居住五年，所結交的文友中尚有呂蟄庵（陽湖詩人，與伯元同應江陰院試，亦秀才）。談〓煕，字筱蓮，號澹庵，秀才，與伯元中表親，亦同應江陰院試。其人博渉多文，詩文外尤工詞曲，偶寫山水小幅，神韻疏秀有元人遺意。王純，字元常（念仔孫婿，後任江西財政廳長）。史新銘（邑中士紳）。金武祥，江陰人，居常州，伯元姻親，伯元甞爲其治印。陶〓，原名〓，字寶如，秀才，寓青果巷渉園，曾官河南臨穎縣知縣，民國後任財政部祕書。性耽書畫，精研六法，凡山水人物花卉臨�之作，無不逼肖，而畫松墨采横溢，尤爲所長。1927年去世時年六十五歳。張春帆，小説《九尾亀》作者，寓城中麻巷内。
　　1896年，李伯元辧完其妹淑方的婚事後，就辭別諸親，到上海辧報謀生，直至1906年４月７日（光緒三十二年農暦三月十四日）因積勞成疾，病故於上海億�里寓所，年僅四十歳。死時無餘貲，連喪事也是伶人孫菊仙爲其料理的，可謂身後蕭條。其元配鍾氏（1867-1903）先伯元三年去世，無出。其母呉氏望孫心切，看中李蓉生女靜珊的侍女王氏（臺灣人，1874-1910），經説合，送至上海爲伯元側室，亦未生育。又續娶三元閣庄氏（竹英），伯元死後，他老母呉氏在上海理清債務，就帶着庄氏，王氏一雙兒�i回到常州。因其無嗣，由姪李祖�d（堂兄李寶章第十子）頂嗣，次年葬伯元於清凉寺東李家村。
　　李家村原屬常州郊區茶山郷羣力大隊，墓地在村西河灘旁，原有土墳兩座，左首是伯元父母之墓，右首即李伯元和元配鍾宜人的合葬墓。1958年伯元繼室庄竹英（1876-1958）卒後亦〓葬於旁。兩墓墓碑均爲青石質，墳壟外�有小墳立麻石碑者爲伯元側室王氏之墳。各墳均於1966年“文革”時被毀，棺木被掘出盗賣，屍骨則仍埋於原地土内。墓碑一塊置於河灘作碼頭（今已填沒土中），一塊不知去向。七十年代末，這一帶建成清凉新村居民住宅區，改屬天寧區清凉街道辧事處。今一幢幢新樓踵接而起，改變了舊時面貌，現在清凉新村105幢後面的新緑商店範圍，即是原李伯元墓地。墓前的小河灘填沒後，今已辟建成“清凉花圃”。當年李伯元棺柩埋葬時，這里還是一片林木薈蔚，人煙蕭疏之地，世居於此的古稀老人尚能回憶六十年前在他們童年時期，這一帶是個雜草叢生，野鶴成羣的亂墳灘，攀上樹林，可以在柯枝交接的樹上繞村一周；如果清晨提籃鑽進墳灘，還能檢上一籃鳥蛋。1984年夏，我爲編寫《中國歴代名人名勝録・常州詞目》，曾多次走訪了李家村，並和當地李毛大、李銀松等老人晤談，經他們指點，核對了原墓址。至於墓碑的下落，他們也説不清楚，後來偶而聽到一個孩童説起村旁水溝處，有一塊刻着字的石碑，我抱着僥幸之心，立即按址找尋，果然見一巨碑，横臥於水溝間，用水沖刷後審視，嚇然即李伯元墓碑也。碑爲青石質，高165厘米，寛46厘米，厚16厘米。爲李祖�d頂嗣之年所立，其時祖�d年僅十三歳，主喪葬事者，實皆李母呉氏，繼室庄竹英也。原碑雖經劫難，尚幸完好無損，現由常州市博物館收藏。經市文管會研究，原擬於原墓址花圃内重建其墓，留此青山一冢，爲後人凭吊，但多次與街辧協商，均未取得一致，對方認爲建墓會影響居民情緒，因此只得擱下。墓碑之發現，魏紹昌先生曾在香港《大公報》撰文提到，他又來信建議把墓碑建在李伯元故居内，使遊訪者能見到。紹昌兄是研究李伯元的專家，今後修復故居時是應該考慮的。因爲其事也不乏先例，清代馮光元墓就建在祠屋内；洪亮吉的墓志石也是後來砌在書齋壁間的。
　　李伯元亡故後，李母呉氏及伯元繼室庄竹英，側室王氏在常州賃居白雲渡劉氏水�e，二載後，李母棄世，繼之王氏亦卒，庄氏爲節省開支，便住到三元閣娘家，其時庄氏纔三十二歳，�守節撫孤，生活偃蹇。 1956年文化部匯來人民幣400元，李伯元後代子孫合影（60年代在常州）
身前三小孩名不詳

以示關懷。竹英感激之餘，在1957年重修了墳墓，可是就在修墓的次年，�也病故
了。嗣子祖�d青年時曾考入黄埔軍校，抗日戰爭時歴任航空委員會經理會稽處少將處長等職，解放後參加常州市政協，於1968年病故，卒年七十七歳。正室蘇州項氏，生一男五女：嗣孫長名宗焜（1915-1959），曾就讀於上海復旦大學，抗戰時隨校内遷至重慶，畢業後曾任財政部所得税辧事處北碚分處主任，抗戰勝利後經應雲衛介紹，任上海光明越劇團導演，後又隨團至青海，1959年病故，年僅四十三歳。祖�d元配之長女宗瑾居住常州，於1987年亡故。次女宗瑚，現在美國。三女宗玉於1984年卒於臺灣。四女宗定，在太原化工廠工作。五女宗廸，在臺灣。項氏卒後，祖�d續娶韓遂成爲繼室，韓氏於1984年６月因車禍致死，終年七十九歳。生一男二女；男名宗澤，現在黒龍江大學工作。女宗維，在上海徐匯區中心醫院工作。次女宗慶，在上海交通大學工作。伯元嗣孫宗焜，娶同郡�壽昌（是�f天佑的學生，歴任鐵路工作）之女�采郷爲室，是又一代李�聯姻了。采郷於1986年11月亡故，終年七十一歳。生四男四女：曾孫長名壽山，現在常州建築材料設備配套公司工作。次名壽川，在常州城建局工作。三子壽渝，在常州房屋開發公司工作。四子李迪，在常州。長女冬梅，現在南京和平電影院工作。次女李莉，在常州東方紅塑料廠工作，今病退。三女李華，在常州日新百貨商塲工作。四女李�，在北京國防科委工作。次孫宗澤生二男一女：長名李栢，次名李楠。女名李琳，均隨父母在黒龍江。至於壽山兄弟四人的子女，亦已�g壯成長，此已是李伯元第五代玄孫了。李伯元三世單傳，如今人丁興旺，散居於國内外，可算是子孫滿天下了。在美國、臺灣的後裔1991年清明曾回常州掃墓（祖�d、宗焜兩代夫婦骨灰都埋葬在武進鳳凰山），他們商定1993年還要回來掃墓、團聚。

（Dai Boy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