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小説第17号 1994.12.1

蘇曼殊的童年和少年

毛　　策

丈室番茶手自煎，
語深香冷涙�然。
生身阿母無情甚，
爲向摩耶問夙縁。
　　　　　　　　　　――《本事詩》之一

　　蘇曼殊，名�，號子穀（一作“子谷”），於1884年９月28日生於日本横濱雲緒町一丁目五二番地。在蘇氏家族中，他屬“懷”字輩。曼殊是他1903年皈依佛教，出家爲僧後的名號。除此而外，他一生名號頗多，不下三，四十個*1。
　　蘇曼殊的祖父蘇瑞文（1817-1897），是中國早期從事進出口業而起家的帶有封建色彩的資産階級商人。雖然奔波異域以商務謀生，受到歐風美雨的洗禮，但是，封建的心理定勢却始終左右着他的人生觀。中國傳統的耀祖光宗，封妻蔭子的幽靈牢牢地盤踞在他心靈深處。在經商發財致富後，蘇瑞文用金錢捐有官職，被授予“國學生誥授奉直大夫，候選州同銜加二級”之類有名無實的虚職，並且蔭及曼殊的祖母林棠，也“從五品，封宜人”*2。
　　蘇曼殊的父親蘇傑生（1846-1904），繼承父業，1862年十七歳時赴日本横濱經商*3，初營蘇杭疋頭，後轉營茶葉，不辭勞苦，穿梭來往日中之間*4。1882年，他生意做大，家底殷實後，又擔任外商茶行買弁*5。蘇傑生也未能免俗，效法其父，捐有“縣丞”、“朝議大夫”之類職銜*6。蘇傑生在一些人記憶中被認爲“樂善好施”、“爲人慷慨”，是一個腰纏滿貫，知名度甚高的商人*7。
　　蘇曼殊的生母河合若，是日本人。因其姐河合仙嫁給蘇傑生而從郷間來横濱蘇宅助理家務*8。蘇傑生胸前有一紅痣，按迷信説法，這種先天的的印記是生“貴子”的徴兆。蘇傑生爲滿足肉體占有欲，與河合若私通，使其懷孕並生下了蘇曼殊。尋歡作樂的蘇傑生怕被人發覺，�賃屋於日本街給河合若居住*9。過了近三個月，河合若便�H下親生子返回郷下，自此與蘇傑生斷絶了關係。蘇傑生生怕私通之事敗露損害自己的形象，所以襁褓之中的蘇曼殊轉由河合若的姐姐河合仙撫養*10。這件事做得十分隱祕，以至後人對蘇曼殊身世衆説紛紜。當時旅日中國商人的私生活都較混亂，馮自由曾説：“吾國僑日工商無論挈婦居日與否，大都好與日婦同居，粤語謂之‘包日本婆’，其初月給數元爲報酬，久之官塲日洽，形同配偶，生子後尤爲密切，更無權力條件可言，亦無所謂嫁娶，特横濱唐人街之一種習慣而已”。
　　蘇傑生在兩性關係問題上呈現出多妻多妾的傾向，除日本人河合仙之外，尚有黄氏、大陳氏、小陳氏作妻妾。他與河合若私通之時，正是大陳氏東渡日本嫁他爲妾之日，這件事瞞過了大陳氏，以致大陳氏始終認爲曼殊是河合仙之子。連蘇曼殊本人也一直不明眞情，始終認爲河合仙是生母。成年後，對�表示無限眷戀之情。
　　蘇曼殊出生的時代，封建社會雖然歩入苟延殘喘的尾聲，但是，幾千年形成的強大文化磁塲和心理定勢，私生子的不光彩的名�，生母離他返郷，養母又與蘇傑生分居*12，這一切，注定了他一生的悲劇命運。他那幼小的心靈得不到生母慈愛的雨露，唯有養母待他十分慈蕩，精心照料，得以幸存。從一歳到五歳，他差不多是在缺少父愛的畸型家庭中生活。六歳時，父親將他帶回蘇宅，與嫡母黄氏、大陳氏共同生活。是什麼原因使蘇傑生改變初衷將寄養於外的蘇曼殊帶回蘇宅�？曼殊之妹蘇惠珊於1969年11月12日復曼殊研究者羅孝明信中説，黄氏、大陳氏“倶見連年生女，未得男孩，深爲感嘆。先生見状，趁此機縁掲曉已有親生子藏於外室，家人聞之大喜，即着帶子歸家。當時只要兒子回家，其母被�o於外”。原來蘇傑生惧怕妻妾爭風吃醋而隱祕不宣之事，在“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封建教義面前，變得堂而皇之了。
　　1889年，六歳的蘇曼殊與嫡母黄氏離開横濱回到了根之所在――廣東廣州府香山縣恭常都戎屬司白瀝港良都四圖五甲（今屬廣東省珠海市前山區南溪郷瀝溪村），開始了他生活中新的一頁。
　　瀝溪村距澳門只有三、四公里，離孫中山故居約20公里。村前水塘碧波�{漣，修竹環立，蒲葵成蔭；古朴的龍眼樹遮天蔽日，枝葉繁盛；巨大的樹冠給南國炎熱天氣帶來陣陣涼意。放眼遠眺，蒼翠起伏的丘陵和大片的田野令人豁然開朗。蘇曼殊的童年故居是村中一條小巷――蘇家巷。一幢普通的嶺南舊式農房，灰墻青瓦，坐南朝北，合扇木門注合垂掛着一把笨拙的古舊銅鎖。進大門過走廊，是一方小天井，接着便是正堂。故居僅僅約40平方米。
　　據説，白瀝港亦稱白鶴港，因毎當夕陽西下，白鶴雲集而得名，童謠中有“流水淙淙白鶴港”之句，可見是個小橋流水，幽美靜穆的郷村。白瀝港有百余戸人家，主要是簡、蘇、容三姓。蘇家巷是一條十分狹窄的巷子，僅二米寛，有些地方如果二人在巷中相遇需側身而過。由於十分獨特的地理位置，使這里的人比内地更早一些開通眼界，常走港、澳，以至日本、南洋諸地。蘇曼殊的祖、父輩便是中國在海禁打開後最早以個人能力從事販運起家的商人。
　　村民們不因奔走香港、澳門、日本、南洋而改變因循守舊的古朴民風。郷民們穿着嶺南特有的薯莨黒紗�q和楓楊木的木屐，伶�r洋半咸半淡的潮水，拍撃着巉岩、山麓，偶爾過往的漁帆在這里泊岸，漁民用三塊石頭支起鼎鍋煮飯，或在沙灘上補網晒網，他們吟詠着深沈的咸水歌、徐緩的高棠歌，那旋律底下埋藏着漁民們世世代代的憧憬和企望，伴同着海潮的腥味和榕樹的清香在空中飄逸，也伴隨着老輩人充滿詩意的“珠海與漁女”的美麗神話。
　　蘇曼殊的童年身體羸弱，“在襁褓時，身體甚弱，因病而幾死者屡”*13。家人的岐視和折磨使他在童年便過早地飽嘗了人間的辛酸。七歳那年，開始了人生最初的啓蒙教育，入本村簡氏大宗祠私塾從業師蘇若泉讀書，與他同窗的有四叔朝勳、大兄煦亭、三堂兄維翰、長妹惠齡諸人。據説，初入蒙時，“性孤特，與人罕言語，然聞人談論與其意見不合者，輒放聲滔滔汨汨，必令人無可置喙乃已。以身體衰弱之故，雖在塾讀書，一年而大半爲病魔所困，不能有所長進”。同族中許多人又因他是“異族”而“群擯斥之”*14。在這個人口衆多的大家族中，常因小事而遷怒於蘇曼殊。一父數母，各人愛其子女，而曼殊遠離養母，無依無持；遭人冷眼，甚至被視作陌路，加重了他心靈的創傷。尤其是大陳氏，爲人凶溌，手段刻毒，虐待曼殊更是家常便飯。有一次，曼殊�有疾病，大陳氏不但不給調養治療，反將其棄置柴房，“以待斃”*16。非人的待遇，便是蘇曼殊後來所言“身世難言之恫”的縁由。
　　寄人籬下，受人苛待的少年蘇曼殊，在壓抑人性，泯滅天眞的氣氛中，像一�s見不到太陽的弱苗，自生自滅。但是，當他投身大自然的懷抱中時，絢爛的南國風光給予他天眞性靈以格外的恩賜。他遠遠避開蔭暗的故居，一頭扎進大自然之中，忘懷身世帶來的恥辱，縱情嬉戲，間或惡作劇一番。他與三堂兄蘇維翰是青梅竹馬的朋友，有一次，私塾休暇，他倆與其他同伴一起釣蝦。長兄蘇煕亭性格純良，近於朴訥。曼殊與三兄乘機戲弄他，要他睡在小河中以身代築堤，並説：“大哥睡在河中不用築堤，釣到蝦大家平分”。大哥依允，被曼殊戲弄一番*17。這件事，成爲他苦澁童年中難得的美好回憶。直至年長，他還與人描繪這次戲弄長已九歳長兄的小鬧劇。
　　童年的蘇曼殊智力平平，多病、抑鬱，族人的白眼使他過早飽受了人世間的辛酸。但是，一種天賦――繪畫的才能，也過早地顯示在少年曼殊身上。《潮音・跋》：“四歳，伏地繪師（獅）子頻伸状，栩栩欲活”。河合仙《曼殊畫譜・序》説：“性癖愛畫”。甚至在四、五歳時，“所繪各物，無一不肖”*18。在他六歳隨黄氏歸返故郷之船中，曾向人索取紙筆，繪一大汽船，使傍觀者十分好奇*19。蘇惠珊曾説他：“素愛文學，書法極端正整齊，所讀之書，猶是如新，一圏一點，無不注意，……而其畫刊巻巻筆生”*20。這種無師自通的天賦――繪畫的才能，得益於大自然的恩賜和聰慧的靈性。童年顯示出的天才和童年飽受的不幸一樣，影響着他的一生的事業和思想。
　　曼殊九歳那年，蘇傑生因生意不景氣，營業失敗，攜大小陳氏由横濱返回廣東故郷。這件事驚動了整個蘇氏家族，它影響了家族的財源，不可能不影響年幼的蘇曼殊的物質生活。按理，河合仙應隨蘇傑生一同返回廣東，可是，由於大陳氏的挑唆�與中國丈夫的關係徹底破裂，獨自一人留在日本。這對蘇曼殊來説，可謂是致命的一撃，他只能在夢中去重温那兒時的母愛之情了。
　　1895年，蘇傑生欲重整旗鼓，赴上海經商。第二年，十三歳的曼殊隨姑丈、姑母赴上海，與父親及大陳氏共同生活。這是首次離別故郷，也是與故郷的永訣。從此，他浪迹天涯，四海爲家，再也沒有返回給他無限痛苦與歡樂的家郷。
　　在上海住了三年，主要是從西班牙人羅弼・莊湘博士學習英文。爲了讓兒子成人後出洋經商，子承父業，蘇傑生在兒子中文根基尚未扎實之際，便叫他學習英文。這爲造就一位學貫中西，精通東西文化的文學家奠定了基礎。蘇曼殊自己，十分珍惜這段學習時間，被他視爲記憶寶庫中永遠發光的一粒鑽石，在成名作《斷鴻零雁記》中，他曾以這段經歴作小説題材。與莊湘的師生情誼，也一直銘記在心，成爲他一生人際關係的美好回憶。曼殊與莊湘的第五個女兒保持着純眞的感情，曾託他攜英譯《燕子箋》去馬徳里，“謀刊行與歐土”*21。《斷鴻零雁記》曾有這樣一段描寫：

　　女公子（雪鴻）曳蔚蘭文裙以出，頗有愁容。至余前，殷殷握余手，親持紫羅蘭花及含羞草一束，英文書籍數種見貽，余拜而受之。

　　這正是一種少男少女朦朧戀情的流露，對照他《題＜拜輪集＞》詩，更可看出曼殊對莊湘之女的無限深情：

　　西班牙雪鴻女詩人，過存病榻，親持玉照一幅，《拜輪遺集》一巻，漫陀羅花共含羞草一束見貽，且殷殷勗以歸計。嗟乎！予早歳披剃，學道無成，思維身世，有難言之恫！爰扶病書二十八字於拜輪巻首，此意惟雪鴻大家能知之耳！
秋風海上已黄昏，
獨向遺篇吊拜輪。
詞客飄蓬君與我，
可能異域爲招魂。

　　據一些研究稱，曼殊與雪鴻兩小無猜，情意甚濃，雪鴻曾屬意於曼殊，莊湘也欲以女兒許配給他*22。這是有道理的。
　　一面是純潔的友情，一面是大陳氏對非親生兒的苛治。1897年，大陳氏歸郷之際，數九寒天，僅留棉胎給曼殊作被子*23，�的歹毒心腸日趨發展，唯恐曼殊不死。這也堅定了他與家庭決裂的決心，只要時機成熟，就會毫不猶豫付諸行動。
　　1898年，蘇曼殊迎來了人生旅途中一個新的轉折點。當江南百草萌生，春天來臨之時，他隨表兄林紫垣東渡日本，回到了他的出生地横濱。全新的生活展現在他面前。
　　在横濱，他進入了横濱大同學校，繼續學業，經濟上由表兄供給。大同學校是維新派和革命派第一次攜手合作的産物。當時，維新運動正處於中興階段，在知識分子中的影響也遠遠超過革命派。校長徐勤“去以救國勉勵學生，毎演講時事時，恆慷慨激昂，聞者莫不感動”，蘇曼殊深受“國恥未雪，民生多艱，毎飯不忘，勗哉小子”的校訓薫陶*24。却也是他一生與維新派唯一的一次聯係。大同學校中西合璧，既教授中、英、日文和傳播西方民主科學，又須對孔子像“行三跪九叩禮”*25，可想而知，尊孔復古的風尚與康有爲的託古改制思想有血縁關係，就連校名“大同”也是康有爲親定的*26。廣泛的渉獵使蘇曼殊的學業有了長足的進歩，中、英文基礎扎實起來，並結識了許多朋友，其中馮自由、鄭貫一諸人後來都成爲近現代史上著名人士。
　　蘇曼殊“難言之恫”的身世，決定了他在家族中受人欺凌的低下地位。“内無強近，外乏因依”的客觀環境，疾病纏身無人調養，凍餒之難無人過問，是炎凉世界上被人遺棄、代父受過的“零余人”。這便使他過早地�l得世事，飽嘗人間苦澁，心理也超前成熟，内心世界隱藏着難以排除的寂寞感和自卑感，多愁善感和憤懣之情濳伏於心中，遇事傷感，感情特別脆弱，精神無時不處於抑鬱状態，以至他以後創作的作品中蘊藏着濃厚的悲觀情緒，也是他遁入空門的主要因素。爲了�v脱封建專制家庭窒息靈魂的重扼，作爲中國早期出身於封建家族的資産階級知識分子，一旦與西方近代民主思潮尤其是無政府主義思想接觸，很容易使鬱愁心中的反抗花火燃燒起來。這種反抗往往是以極端的反傳統色彩出現，充滿着一股蔑視祖訓，破壞一切的力量。而當時反抗的烈焔在黒暗社會的暴雨肆虐下慘遭朴滅時，悲觀主義往往不費吹灰之力來填補，以至又返回到國粹的寶庫中尋找武器，在佛教的天地中尋找人生的寄託。蘇曼殊在他短暫的一生中，周旋於無政府主義、國粹主義和佛學之間，輪番使用武器，思想的波動程度大。他的性格往往表現出一種捉摸不定、狂癲放蕩的特點，時而勇猛，時而頽唐，時而出世，時而入世，對封建專制制度的壓迫是一種病態的反抗。同時，又囿於歴史的局限，未能徹底擺脱封建思想的囹圄，在狂熱的喊叫之後，往往又隨伴難以言傳的失落感，或者又返回原來的起點之上。在新文化曙光來臨前的黒暗時期，這是一種有典型意義的心態表現，一種儒、釋和西洋文化共同影響下成長起來的知識分子典型。 �

【注釋】
１）蘇曼殊一生名號甚多，如；蘇�t、玄瑛、元瑛、瑛、阿瑛、蘇非非、非非、博經、南國行人、行行、沙鴎、雪蝶、雪、阿難、春蠶、印禪、名心印、蘇文惠、林惠連、W.L.Lin、Shaisghor、Meandgu、Djeleiara、Vrhara、糖僧、燕影生、燕、燕子山僧、涙香、郭璞、王昌、宋玉、玉、孝穆、汪玄度、欒弘、諷、曇鸞、阿曇、飛錫。
２）《瀝溪蘇氏族譜》載：蘇瑞文是“國學生誥授奉直大夫，候選州同銜加二級。同治八年十二月初六日在廣東陝捐局請監生，同治十三年十月初二日在湖南商捐局照例籌餉請捐州同隨帶加一級”。林棠“從五品，封宜人”。又，柳亞子《馮自由＜蘇曼殊之眞面目＞箋注》：“傑生其父蘇瑞文，名仕昌，以經營進出口業起家”。
３）陳去病《與柳亞子論曼殊生活函》説蘇曼殊“其父爲粤中香山巨族，毎年販茶日本”。蘇維�y1828年12月18日復柳亞子信説：“蘇傑生同治元年往日本”。詳見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４）柳亞子《蘇傑生年表》載，蘇傑生“經營商業，初營蘇杭疋頭，後轉茶葉”。
５）蘇維�y《＜蘇傑生年表＞箋注》：“光緒十一年壬子，三十八歳，�爲横濱萬隆茶行買弁”。
６）《瀝溪蘇氏族譜》：蘇傑生“光緒十九年遵江南第十三次賑捐，例捐縣丞，貴州捐嘗戴藍�L”，“覃恩朝議大夫”。
７）蘇煕亭1929年２月13日復柳亞子信中説蘇傑生“生平樂善好施，西京大火災，曾捐項千元，得神奈川縣獎賞，中日人士，咸知其名”。蘇紹賢《先叔蘇曼殊之少年時代》説他“爲人慷慨，凡僑居日本者，莫不知焉”。詳見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８）關於蘇曼殊的生母，歴來説法不同。1827年，柳氏父子編《蘇曼殊全集》，認爲是河合仙所生。後柳亞子發掘史料，與蘇氏族人通信，確認爲河合若所生。河合若在蘇家的身�説法也不同。分別有“妾侍”、“下女”、“助理家務”之説。按常理推論，河合若從郷間來城市，依傍其姐，自然參與料理家務，所以此處從“助理家務”説。
９）蘇維�y1929年１月21日復柳亞子信。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10）蘇維�y1929年１月21日復柳亞子信中説：曼殊“在兒時，先伯雇日婦乳媼及仙姐二人照料”，“曼殊之生母，産曼殊不三月，乃遠去日本郷下，……縁是，曼殊認仙姐爲生母，其實曼離母賣，皆由仙姐扶養”。轉引之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11）馮自由《革命逸史》初集《蘇曼殊之眞面目》，中華書局，1981年６月一版。
12）蘇傑生居山下町三五番地蘇宅，而河合仙居雲緒町一丁目五番地。
13）蘇紹賢《先叔蘇曼殊之少年時代》。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14）蘇紹賢《先叔蘇曼殊之少年時代》。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15）章太炎《曼殊遺畫・言》，載《蘇曼殊全集》，1928年北新書局版。
16）蘇惠珊1969年11月12日自香港復羅孝明信中説：“十三歳時在郷居，偶患疾病……�z�z輩預其病不能治，將其置之柴房以待斃”。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17）蘇惠珊1969年11月12日復羅孝明信。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18）蘇紹賢《先叔蘇曼殊之少年時代》。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19）蘇紹賢《先叔蘇曼殊之身世與家族》。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20）蘇惠珊1969年11月12日自香港復羅孝明信。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21）蘇曼殊《潮音・跋》，《蘇曼殊全集》北新書局版，1927年出版。
22）參見馬以君箋注《燕子龕詩箋注》，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１月一版。
23）見柳亞子《馮自由＜蘇曼殊之眞面目＞箋注》和蘇維�y1929年１月21日復柳亞子信。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24）馮自由《革命逸史》初集《横濱大同學校》，中華書局，1981年６月一版。
25）馮自由《革命逸史》初集《横濱大同學校》，中華書局，1981年６月一版。
26）《大同學校史略》載，在籌商校名時，“長素先生曰；‘名曰“中西”，則缺“東”字，名曰“中東”，則缺“西”字，究非妥善。不如名曰“大同”可以包括一切”。轉引自馬以君《蘇曼殊年譜》，載《佛山師專學報》1986年第２期。

（Mao Ce）